c凉菜d

【横顺/顺横】(亲情向)如果有来生,我来做你哥哥

  ·字数5.4k+预警,横顺/顺横亲情向

  ·微量ooc,因为设定了顺是哥哥横是弟弟,但结尾有解释可以勉强放心食用。(设定顺子比横哥大4岁)大篇幅是顺做哥哥横做弟弟的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事情。

  ·这次不是刀子因为我没写涌金门,但也很认真铺垫了一个很好的结尾,如果你点开了一定要看到最后😭

  

  “哥哥,哥哥。”

  张顺醒来的时候,张横正坐在草席上,一个劲儿推他后背喊他醒来。

  “怎么了?横子。”张顺揉揉眼睛,起身摸了摸张横的头。

  “哥我饿了。”张横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张顺。

  “好~横子听话,你去擦擦脸,哥哥去给你做饭吃。”

  张顺翻身下床,从菜篮子里随便找了几个菜,洗了切了做两个小菜,又淘米熬了一锅粥。来来回回忙活了好一阵子,便在门口喊张横吃饭。

  “横子,吃饭了!”

  “来啦!”“小白,你乖乖的哦~”张横拍了拍怀里的兔子,把它放回笼子并加了一把草,在裤子上随便擦了擦手上的泥,便跑回屋里吃饭。

  张顺特意给张横的粥里多舀了几勺米,又在吃菜的时候给他多夹了几筷子。自张顺十一岁那年爹娘去世之后,家里的情况本就困难,兄弟两个又都是长身体的年纪,想来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是要多操心弟弟,替爹娘把他抚养长大。

  “横子,我要去打渔了,你在家要听话,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,出去玩的时候要注意,不要欺负别人,也不要被别人欺负,注意保护自己,知道吗。”张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像个老妈子一样婆婆妈妈的了,看着往嘴里刨饭的横子嘱咐了一句又一句。

  “知道啦!哥哥!”张横把吃完的碗放下,用袖口抹了抹嘴,“哥哥放心去吧!我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呢?谁要是动我,我就一拳打倒他!”张横在饭桌前自信地挥舞着拳头,桌子被他踢得晃来晃去,差点把饭碗打翻。

  “好啦好啦!我知道你打架很厉害,但是我们遇到事情要以理服人知道吗,不能老拿拳头解决问题。”张顺按下了张横举在空中的拳头,“哥哥就希望你平平安安、健健康康地长大。”

  “不说这么多了,我去打渔,你记得洗碗哦~”张顺拿了鱼叉和草帽便离去了。

  自爹娘去世之后,张顺就找了这打渔的工作糊口度日,默默挑起了这个家的担子,不知不觉,张顺已经在这片渔场干了一年有余。

  张顺是个踏实的人,勤恳做事从不叫苦,渔场的渔民都喜欢他。大家对张家的情况略知一二,知道顺子年纪不大就要带着个弟弟过日子讨生活,因此偶尔会给他点铜钱,补贴家用。但顺子从来不肯收,爹娘教育过,无功不受禄,不能白拿人家的钱财。

  所以慢慢地,大家就给他带一些自家种的小菜、捞上来的不值几个钱的小鱼,只要顺子不肯收,他们就说:“就当是给你弟带去的,横子还长身体呢。”每当这时,无论顺子肯不肯,他都能好好收下了。

  他在外打工,也就为了好好养活他们兄弟二人,横子的生活能好一点是一点。每每这样想,顺子的心就会舒畅很多。

  渔场的生意不好做,浔阳江的鱼鲜美,方圆几里城镇乡村的人都喜欢吃浔阳江的鲜鱼,但品质好的鱼不易捕捞,遇上天气、季节不好,别说品质好些的鱼,就连普通可以食用的鱼也不好打捞。

  所以,顺横兄弟两个总是饱一顿饥一顿的,偶尔生意好了,顺子能给横子准备点鲜美的鱼汤,拿鱼换几个钱买点肉吃。生意差的时候就只能拿仅有的银两随便买几个菜摊上不新鲜的菜,简单填饱肚子。

  横子也还算懂事的,张顺去打渔的时候,他也会去附近的草地、树林里找点能吃的野菜,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找到野生的萝卜。张横最喜欢雨后去树林里找蘑菇,没有肉的日子,蘑菇就是最美味的佳肴。

  一开始,横子不知道什么野菜什么蘑菇可以吃,总是看哪个顺眼就摘哪个,回到家自己先帮哥哥尝几口。

  因此八岁的横子没少中毒,往往都是张顺兴高采烈地拿着鱼回来,推开门就看见横子捏着一把野菜或蘑菇,口吐白沫、或吐得天昏地暗、或捂着肚子连连喊疼、又或如喝醉般不停说着胡话。

  张顺不记得带横子去找了多少遍安道全。

  安道全与人喝酒的时候时常会提到:“每天傍晚时分,只要我听见一阵细密的脚步声,我就知道,那张家的顺子又抱着他中毒的兄弟过来了,中毒的东西很好找,一般都在横子手里捏着,驱完毒我还能在簿子上记录一笔。张家那小厮,没少给我的草药杂录做贡献。”

  安道全饮完一杯,起身看看窗外的夕阳,坐回位置:“来,再多喝几杯,喝完这一瓮,张家兄弟估计就来了。”

  不过慢慢地,横子也知道什么野菜和蘑菇能吃、什么不能吃了。甚至在安道全的帮助下,得了什么病什么伤,张横都能去找点草药来缓解。

  顺子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,不过横子命大,中过这么多毒也还能活得好好的。也许天可怜见,知道张横是他唯一的亲人,便不愿意把张横从他身边带走吧。

  为了家里的日子好过些,张顺往往都会多做些活,一些难做的、没几个人愿意做的,他都敢去,只为多挣几个钱,给横子糊弄两口好饭吃。

  所以,顺子往往都是最早去渔场的那个,去得越早,越容易找到好的大鱼,越能卖到好价钱。冬天,浔阳江的水冰冷刺骨,别人都裹着蓑衣拿着鱼叉在浅水滩找鱼,不要命的顺子则直接下水去打鱼。越深的水里越容易找到鱼,人人称赞的浪里白跳张顺在深水里待个个把时辰不是什么难事,因此,在难以捕鱼的天气、环境里,顺子也总能保持比较稳定的收获。

  只是日夜操劳的顺子难免会有身子撑不住的时候。第一年的冬天,顺子因为泡了好几天的冷水,某天早上,浑身烫得吓人,别说起床去干活,就连翻身都费劲,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。

  这可吓坏了张横,简单拿布沾了冷水给顺子擦了身子,又拿比较干净的布沾了冷水敷在顺子额头上,这时候的张横刚学会煮饭没多久,简单煮了一碗小粥,可顺子难受得牙关紧闭,怎么也喝不进去。

  “哥哥,哥哥,你喝呀!”张横努力拿勺子撬开哥哥的牙关试图让他喝下去,可就是喝不进去,全淌了下来。

  急哭的张横只能披上哥哥那并不合身的蓑衣,踏上寻找安道全的路程。那天雪下得很厚,雪没过小张横的膝盖,张横跑得急,跑一段摔一跤,跑一段滑一跤。浑身都是雪,小脸被冻得通红,偶尔摔倒磕到石头,还会有伤口。

  后来安道全看到张横的时候,还以为他被揍了。

  安道全毕竟还是医者仁心,给顺子施了针,给横子留下了药方,顺子并无大碍只是发烧烧得实在严重。安道全嘱咐他,不要太频繁地去做冰水里捕鱼这种事,近几日还是在家安心养病,暂时不要劳作。

  可是,自己不去打渔,横子怎么过呢?

  正当顺子发愁的时候,张横冰凉的小手拍了拍他的手——

  “哥哥,你放心,我能照顾好自己,也能照顾你。”

  顺子看着被冻得通红摔得满脸伤的张横,摸摸他的脸,心疼地流下眼泪来。

  顺子的病养了三天,那三天,确实是被横子照顾得周周到到的,每日的吃食也还算正常,起码能够充饥。

  顺子实在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  第三天中午,张顺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,下床出来查看,见门口的笼子里,那只兔子不翼而飞。

  “横子今天是不是忘了关笼子了,让小白跑了吧。小白?小白?”

  找不到张横,无事可做的张顺在家附近的草地、小林子里找了一天的兔子。

  “哥哥,你怎么不好好歇着啊?”听到有人叫他,张顺回头,见横子提着一条小鱼出现在他身后。

  “你回来就好了,话说你今天是不是没关笼子啊,小白都跑丢了,哥哥帮你找兔子呢。”张顺说完,转身继续找兔子。

  “哥哥,不用找了,我把小白卖了,换了几个钱要了艘船,在浔阳江上帮人渡船换点钱来。”横子低下头,声音低了下来。

  “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兔子啊……”张顺怔怔地望着那片草地,那是他和横子第一次捡到兔子的地方。

  横子最喜欢毛茸茸的小玩意儿,六岁那年捡到了那只受伤的兔子,便爱不释手,带回家医治,一直当家里的“三弟”养着,为那兔子付出许多心思,俨然像个小大人。

  如今把小白卖了,横子心里很痛吧。

  顺子回头抱紧了横子。

  “哥哥!我没事的!我跟你说,今天有个客人多给了我一点赏钱,还有个客人给我送了条鱼。”张横提着手里那条比他的胳膊还粗的鱼展示给张顺看。

  “哥哥,我们回家喝鱼汤!”

  

  一场大病,让张顺和张横,一起挑起了生活的担子,虽然日子苦,但兄弟二人一起分担,也就不苦了。

  可日子总有不顺心的时候,张顺十六岁那年,打渔的渔场换了主人,那主人在浔阳江这里有些势力,时常克扣渔民的工钱,将卖鱼所得来的大部分银子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。无论底下的渔民工作多勤勤恳恳,他给的工钱都少得可怜。

  张顺的生意不好做了,张横也一样。

  这年,张横十二岁多,张横慢慢长成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,与张顺的随和温柔不同,张横脾气倔,出了事儿也是真的敢拼命。这不,本来渡船的人就少了,还接了一个无赖的客人,坐船不给钱,气得张横不由分说把客人撵到了水里,直到对方求饶同意给钱才捞他出来。

  张顺总教训他:“你这样的性格迟早会招惹许多麻烦,现如今这浔阳江上的船客听见你的名号便怕你三分,也难怪你接不到多少客人。”

  张横却反驳:“哥哥,你一向踏实肯干,不也一样会受到那恶主人的打压。依我看,这世道没什么对的错的生存之路,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  哎……张顺的脸上写满了愁。

  张顺的渔场主人最近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,总爱跟渔场的渔民找事儿,他毕竟是这里的主人,人人都不敢惹他,只能任由他欺负。

  可他偏偏惹了张顺。

  那日是张横生辰,张顺好不容易打到一条金色的鲤鱼,想留下那条鱼,留着给张横做一顿好饭。

  张顺小心地把那条鱼藏在鱼篓里,准备等收工时带走那条鱼,不料却被主人的家仆发现,报告给了主人。

  “小子,站住,把那条鲤鱼留下。”

  张顺眼见形势不妙,只能退一步说话。

  “主人,今天是舍弟生辰,我想留这条鱼回去给他做顿好饭。这样,我今天的工钱可以不用给,您让我把这条鱼带走,行吗?”

  可谁知,那主人变本加厉,不但要收了那鱼,还要记张顺私拿鲤鱼的罪名,工钱不给,还要扣他好几天工钱。

  张顺这可忍不得,眼见主人安排几个仆从要来抢鱼,张顺只能凭一身勉强防身的武艺逃离,无奈寡不敌众,张顺被众人拳打脚踢,连鱼也被抢了去。

  受了伤的顺子郁郁而返,张横见到哥哥一身淤青,急忙盘问,得知是主人家干的便要去找他算账,被顺子一把拦住了。

  “今天是你生辰,哥给你做顿好饭,坐下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日子还是平平淡淡地过着,只是有一天,顺子去打鱼的时候见渔民兄弟们都喜滋滋地谈论着什么,便上去凑了热闹。

  “你没听说吗顺子?咱们渔场那个新来的泼皮主人,昨日在浔阳江渡船的时候被人一刀给砍了,扔进了浔阳江里,身上被脱得一干二净。”

  “哎我听说,好像是渡他过河的船主人砍的,不知道那个无赖怎么惹上了那个伙计,不过他活该。”

  “是啊是啊,不过动手的那个伙计据说年纪不大,估摸着十二三岁的模样。”

  一听这话,张顺猛然打了个激灵,莫不是我家那小子干的?

  还记得昨天晚上,张顺问横子生意如何,横子云淡风轻地说了句:“今天赚的不少,我还请客人吃了顿板刀面呢。”

  那时横子手上有一道抓痕和刀痕,横子说:“无妨,也就是遇到几个不给钱的客人要动手嘛,把他们丢水里害怕了就给钱了。”

  张横骗了哥哥,丢进水里的再没捞上来。

  

  所以,张横是去给他出这口气的。

  一整天,张顺都心不在焉的,鱼没抓到几条,连渔网都搞破了。

  那晚顺子和横子吵了一架,没人知道他们吵了什么,只知道张家小屋那天的烛火彻夜未熄,后半夜还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。半夜有木门响动的声音,许是有人出了门。

  

  那晚,张横在船上睡了一晚。

  第二天,张顺去了江州,张横没去送。

  张顺也没告诉他这个消息。

  揭阳镇与他二人自小相识的李俊说,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嘴硬,却也是一样的心软。张顺走的那一晚上,张横去找他,喝了许多酒。

  从小到大,张顺是对他最好的哥哥,他什么都不怕,只怕失去他,为了他做什么都值得。

  

  二人这样两地分居,倒也过了许多年。时间久了,张顺却也慢慢理解了弟弟的心思,偶尔也寄来一封封家书,聊表思念之情。张顺在江州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,他也常在家书里劝他到江州来,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,莫再做那刀尖上舔血的生意。

  但张横习惯了守着那小船,守着那间小小的破茅屋,守着他们兄弟二人的回忆过日子。

  这样,也挺好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张横擦了擦张顺头上细密的汗珠,张顺的气色是好转了许多,但昏睡了三天就是醒不过来。

  “安神医,顺子到底怎么样啊。”张横愁得眉毛已经皱成了“八”字。

  “张横头领且放宽心。张顺兄弟去建康府寻小医的路上被贼人陷害,在冰水里泡了许久,又湿着身子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好些路,冻坏了身子。虽然后面被王定六所救烤了火有所缓和,但毕竟埋下了病根,在返途中又奔波劳累,也是凭意志撑过来的。如今救得宋公明心愿已了,张顺兄弟放下心来,这病也就才慢慢发作了。但是并无大碍,看脉象,张顺今天晚上就可以醒来。”

  “多谢安神医。救我兄弟的大恩大德,他日必将重谢。”张横素来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人,此刻得知顺子平安无事,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,也向人家道了谢。

  安道全帮衬着给张顺熬了药喝下,走后,张横边给他擦汗边嘟囔:

  “臭小子,这几天说梦话老是喊爷爷名字,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,连你哥名字都敢叫。”

  嘴上逞着能,张横的心却是软的,顺子重病的时候,最需要的还是自己的亲哥。

  张横刚从敌营回来,本就为自己连累弟弟的事情愧疚,张顺去建康府遇上好多危险,他没在身边保护他,内心的自责更加重了几分。这几天照顾顺子,他自己也没睡几顿好觉,睡一阵醒一阵,生怕顺子病情加重出什么意外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张顺是在酉时醒的,此时张横伏在张顺榻边睡着了,毛球正对着顺子的脸。这几天,横哥脑袋上的毛球都没怎么打理,毛都油得一撮一撮的了。

  看着熟悉的水泊梁山,西南水寨,张顺慢慢清醒,自己在公明哥哥痊愈后就病倒了,哥哥照顾了自己好几天。

  顺子从被窝里伸手摸哥哥头上的毛球,他差点随口喊了句“横子”。

  

  原来那是梦一场,可这个梦这么长,这么真实,似乎他们两个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。

  渔船、茅屋、哥哥的蓑衣、自己采的野菜和蘑菇。

  张顺笑了笑,笑自己居然在梦里做了回哥哥,虽然这个哥哥总是不靠谱爱惹事,可他把自己带大,经历了多少艰难的事情啊。

  

  张横还在睡,张顺摩挲着毛球,轻轻说了句——

  “如果有来生,让顺子来做你哥哥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子时,张顺睡了。

  张横把顺子伸出来的手放回了被子,仔细掖了掖被角,把顺子蹬出来的脚塞回被窝。

  张顺开始磨牙,横哥嗤笑一声,确定顺子这小子真的睡熟了。

  他坐在床边轻轻拍着顺子,注视良久,温柔地说了句——

  “傻弟弟,来生还是我做你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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